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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章輕度抑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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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家人逛了一整天的奢侈品店,買了至少不下六位數的東西之後,二嬸終於累了,終於知道勤儉持家了,喊了停。

二叔的冷汗也終於停止。

雖然舒家的家底確實不錯,但二叔二十出頭就出去自己創業,這麽些年雖然沒做到舒家那麽大,但也有了些家底,他並不依附於舒家而存在,所以花起錢來沒舒昀那麽財大氣粗——但也挺有底氣的就是了。

晚上四人本要去坐船環河,二嬸不知道想到了哪裏,取消了這個行程,而是開口道:“不去了,不就是條河,沒什麽好看的,咱回去吃個火鍋吧,別說還挺想的。”

“火鍋?”舒昀一楞,然後道,“成,我給蘇印打個電話問問他一起不。”

“嗯,”二嬸點了點頭,然後又道,“把那個誰,費行煜,也一起叫過來。”

舒昀這才弄明白二嬸到底是什麽心思,不由得無奈一笑:“二嬸,您不是說不管我談戀愛的事兒麽?怎麽比誰都著急。”

“那不就隨口說說麽,”二嬸瞪他一眼,“你有男朋友,還不得我跟你二叔幫你把把關啊?你要是跟蘇印在一起,我和你二叔不說立馬點頭應了,但你和那……哎,不是二嬸心裏介意,但是當初他拿了你三嬸三百萬是不爭的事實,這事兒難道還有可以辯駁的地方?”

“是,”沈默寡言的二叔也難得開口,“當初他為了三百萬可以消失這麽多年,難保如今不會為了其他的利益害了你。”

舒昀不再說話了,因為這件事也是他心中無法宣之於口的痛點。

最終這頓火鍋打算就在蘇印那邊吃,舒昀負責聯系費行煜,對方卻有些尷尬的拒絕:“晚上要去跟導師聊聊課題研究的事情。”

“得了吧你,”舒昀無聲地嘆息,“聖誕節放假期間,哪個導師還留校,你找借口也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。”

費行煜不說話了。

舒昀看了看時間,道:“七點半過來,記得買點小禮物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費行煜最後還是應了下來。

約莫七點二十的時候,舒昀下樓去接費行煜,對方已經換了件毛衣,搭配著大衣,頭發像是刻意的打整過,看上去比以前精神得多,他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,舒昀上前捏住他的臉搓了搓:“嘶——好涼。”

“放回自己兜裏去,”費行煜吩咐道,“怎麽下來了?這麽冷。”

“想你了啊。”舒昀笑道,“所以下來接你唄,而且待會兒上去了咱倆可就沒獨處的時間了,你不想跟我獨處一下嗎?”

費行煜看他一眼,沒說話。

兩人進了小區陰暗的過道,再進電梯,裏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,舒昀直接勾著費行煜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嘴角,低聲道:“我二嬸如果說什麽不好聽的話,你別放在心上,她就是太關心我了。我沒有爸媽,一直都是二叔二嬸待我好,他們也拿我當親兒子對待的。”

費行煜應了聲:“嗯。”

禮物分別送給幾個人,舒昀站在一旁突然有種在見家長的錯覺,不由得偷笑兩聲。

蘇印一筷子敲在他腦袋上:“傻樂什麽呢,趕緊坐下來吃火鍋了。”

於是一堆人坐在桌子上開始涮火鍋,舒昀就坐在費行煜身邊,屋子裏本來就熱度挺高,再這麽一涮火鍋,他更是熱得鼻尖出了一層薄薄的汗,下意識的就去一旁脫了高領毛衣。

費行煜不經意的掃他一眼,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,這才意識到什麽,頗為尷尬的用腿碰了碰他的。

“幹嘛?”舒昀大喇喇的撇過頭來,“碰我幹嘛。”

費行煜無聲的嘆了口氣。

舒甜眼尖的看到舒昀脖子上的吻痕,天真的問道:“噫,哥哥,E國的蚊子這麽毒的嗎?”

舒昀臉色一變,這才猛地響起來自己今天早上看到的脖子上的吻痕,心中頓生“我靠”二字,但現在遮擋已經是掩耳盜鈴,舒昀只能兀自裝作鎮定:“對啊,蚊子挺毒的。”

“咳——”蘇印憋著笑,不小心一嗆,心道E國有個屁的蚊子,就算有,這天氣也早就被凍死了。

二叔二嬸只當作自己什麽都沒看到。

舒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,悄悄的瞪了費行煜一眼:“都怪你!”

費行煜聳肩。

一頓飯吃得倒是非常和諧,雖然從頭到尾費行煜都很拘謹,但好歹沒出什麽大問題,結束之後蘇印和舒昀在廚房洗碗,費行煜陪著二嬸一家人坐在客廳,背脊挺得筆直。

二嬸主動開口:“倒是挺巧的哈,離得這麽遠你們倆也能遇上。”

費行煜直覺這句話意有所指,但他微微垂頭,什麽也沒表示。

二叔不讚同的看了一眼二嬸:“行了,少說兩句吧你,小年輕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去。”

二嬸瞪他一眼:“你懂什麽?”

她壓低聲音:“小昀這孩子多傻你又不是不知道,那就是被騙了還幫著數錢的人物,他單純得不行,我們這些當朋友的,當家長的,甚至是做男朋友的,當然得好好的護著——”

二嬸說著扭過頭看一眼費行煜,笑得意味深長:“小費,你說是吧?”

“是。”費行煜只能迎合著點頭。

二嬸嘆了口氣:“只希望他所遇皆淑人,再也別出現之前那種情況了。”

費行煜嘴唇微動,下意識的問道:“什麽情況?”

“哎,他沒說過麽?”二嬸道,“高三那段時間學業壓力大,心裏也惦記這事兒,患了輕度抑郁呢,幸好發現得及時,咱們這些做家人的,做朋友的,也都陪著他,寬慰他,倒是沒出什麽大問題,現在他內心也強大了,沒那麽容易被傷著了。”

費行煜的臉色微微一變,裹在衣袖裏的手,猛地一下抓緊了。

“行了,”二叔嘆息,“說這麽多有的沒的做什麽?”

二嬸哼了聲。

兩人接下來聊了什麽費行煜也是一個字都沒聽清楚,他的耳朵裏灌入的全都是“輕度抑郁”四個字,比寒冬的風更要凜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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